《海边的卡夫卡》读书笔记

他开始研究具体实施的办法,制定计划,而行为是否正确的疑问几乎没出现在他的意识中。他脑袋里有的只是短时间内以低成本能处理多少犹太人。依他的计算,在欧洲地区处理的犹太人总数为1100万。

 准备多少节货车厢?每节可装多少犹太人?其中有百分之几在运输途中自然丧命?如何能以最少的人数完成此项作业?尸体如何处理最省钱——烧?埋?熔化?他伏案计算不止。计划付诸实施,效果基本同其计算相符。战争结束前约有600万(超过目标一半)犹太人被他的计划处理掉了。然而他从未产生罪恶感。在特拉维夫法庭的带防弹玻璃的被告席上,艾希曼显出困惑的样子:自己何以受到如此大规模的审判?何以如此受全世界关注?自己不过是作为一个技术人员对所交给的课题提出最合适的方案罢了,这同世界上所有有良心的官僚干的岂不是完全相同?为什么惟独自己受这样的责难?

(他有罪吗?他罪大恶极吗?答:责任来自于梦中,法官当庭指出:“东德的法律要你杀人,可是你明明知道这些唾弃某某而逃亡的人是无辜的,明知他无辜而杀他,就是有罪。作为警察,不执行上级命令是有罪的,但是打不准是无罪的。作为一个心智健全的人,此时此刻,你有把枪口抬高一厘米的主权,这是你应主动承担的良心义务。异曲同工之妙,虽然我们身受制度,环境,法律的限制,但我们身心健全,我们可以有所选择。

不光是漂亮。是的,星们还同森林的树木一样在生息、在呼吸,我想。它们看着我,晓得我以前干过什么和以后将干什么,事无巨细都休想逃过它们的眼睛。我在星光灿烂的夜空下再次陷入强烈的恐怖之中,呼吸困难,心跳加快。在如此数不胜数的星斗的俯视下活到现在,却从未意识到它们的存在。不,岂止星星,此外世上不是有许许多多我未觉察或不知道的事物吗?如此一想,我感到一种无可救药的无奈。纵然远走天涯海角我也逃不出这无奈。

(所以我们都害怕那些一直沉默一直存在遥远又临近不可琢磨的东西,关键的是我们在活得放纵轻蔑无所顾忌得意忘形之后后突然发现这些伟大沉默久远的东西,就像突然来的冷水啪地打醒了我们)

可是你知道:这样的平稳生活是不会长久的。他们将如贪得无厌的野兽一样对你穷追不舍。他们会进入茂密的森林。他们顽强、执拗、残忍,不知疲劳和失望为何物。就算你现在能在这里忍着不手*,它也很快会以梦遗的形式找到你头上。说不定你会在梦中强奸自己真正的姐姐和母亲。那是你所无法控制的。那是超越你自制力的存在,除了接受你别无选择。

(关于性,关于人性潜在的欲望,我们不可避免,只有足够的认知后,自然而然地轻视它,才能获得宁静的现实生活——启于《红处方》里那个因为恋母变成同性恋吸毒的男孩子)

你惧怕想象力,更惧怕梦,惧怕理应在梦中开始的责任。然而觉不能不睡,而睡觉必然做梦。清醒时的想象力总可以设法阻止,但梦奈何不得。(弗洛伊德梦的解析,潜意识,恋母痞)

尽管如此,我还是认为田村卡夫卡君的许多部分是我、又同时是你。年龄在十五岁,意味着心在希望与绝望之间碰撞,意味着世界在现实性与虚拟性之间游移,意味着身体在跳跃与沉实之间徘徊。我们既接受热切的祝福,又接受凶狠的诅咒。田村卡夫卡君不过是以极端的形式将我们十五岁时实际体验和经历过的事情作为故事承揽下来。

(作者的序言正说出了整部小说所要展示的东西,看完后我想起了俄狄浦斯王,同样是受到诅咒,以为自己能抗拒,却偏偏在抗拒中走向了诅咒,卡夫卡也是如此逃学,远离父亲,思索母亲,遭受父亲的诅咒,却又走向了诅咒,经历过一切后又返回他应该在的地方,回到学校)

田村卡夫卡君以孤立无援的状态离开家门,投入到波涛汹涌的成年人世界之中。那里有企图伤害他的力量。那种力量有的时候就在现实之中,有的时候则来自现实之外。而与此同时,又有许多人愿意拯救或结果上拯救了他的灵魂。他被冲往世界的尽头,又以自身力量返回。返回之际他已不再是他,他已进入下一阶段。

于是我们领教了世界是何等凶顽(tough),同时又得知世界也可以变得温存和美好。《海边的卡夫卡》力图通过十五岁少年的眼睛来描绘这样一个世界。恕我重复,田村卡夫卡君是我自身也是您自身。阅读这个故事的时间里,倘若您也能以这样的眼睛观看世界,作为作者将感到无比欣喜。

(在作者评论区我看到一句话,说是人一定要过了某个年纪才能看清那个年纪,并诉诸于笔。15.6岁中学的我们,青春的关键期,认识自我与世界的定形期,我们叛逆,违背,逃离,思索与纠结,我们渴望世界,又依赖父母兄弟,我们寻找朋友,也询问活着的真谛,我们常想到未来,性也开始萌生……然而度过这些青春时岁的我们终究回到生活的正轨,有些记忆被打包放在深深的角落,不知何时会想起。)

鸟的鸣啭,虫的叫声,小溪的低吟浅唱,树叶的随风轻语,屋顶什么走动的足音,下雨的动静,以及时而传来耳畔的那无法说明无可形容的声响……地球上充满着这么多新鲜美妙的天籁,而过去我竟浑然不觉,对这么重要的现象竟一直视而不见充耳不闻。我就像在弥补过去的损失,久久坐在檐廊里,闭目合眼,平心静气,一点不漏地倾听那里的声音(人类只要习惯了一些东西,以前害怕的也就不再害怕了,更何况,不可捉摸的大自然虽时常充满了危险,却与人向来是一体。)

只是,更让我厌倦的,是缺乏想象力的那类人,即T·S·艾略特说的‘空虚的人们’。他们以稻草填充缺乏想象力的部位填充空虚的部位,而自己又浑然不觉地在地面上走来窜去,并企图将那种麻木感通过罗列空洞的言辞强加于人。说痛快点儿,就是刚才来的两个人那样的人。

(文中多次提到缺乏想象力的人,在此书的立意角度,15,6岁黑白分明,天马行空,应该最看不得那些拉我们回现实的言论,那些我为你好,那些你早晚会明白,你还小你不懂,我经历过的,这个事情就是这样的,你是不现实的等等的话,我不禁思考,如果如此,我们每个人又必经这么一个阶段的意义何在呢?的)

缺乏想象力的狭隘、苛刻、自以为是的命题、空洞的术语、被篡夺的理想、僵化的思想体系——对我来说,真正可怕是这些东西。我从心底畏惧和憎恶这些东西。何为正确何为不正确——这当然是十分重要的问题。但这种个别判断失误,在很多情况下事后不是不可以纠正。只要有主动承认错误的勇气,一般都可以挽回。然而缺乏想象力的狭隘和苛刻却同寄生虫无异,它们改变赖以寄生的主体、改变自身形状而无限繁衍下去。这里没有获救希望。作为我,不愿意让那类东西进入这里。”

“那样一来,我……”声音缺少必要的重量。我出口的话语尚未找到去向便被虚无的空间吞没了。(写一个人声音轻小听不清的,或者突然陷入深重的沉默的方式)

大岛凝视我的眼睛:“跟你说,田村卡夫卡君,你现在所感觉的,也是多数希腊悲剧的主题。不是人选择命运,而是命运选择人。这是希腊悲剧根本的世界观。这种悲剧性——亚里士多德是这样下的定义——令人哭笑不得的是,较之起因于当事者的缺点,毋宁说是以其优点为杠杆产生的。我的意思你可明白?人不是因其缺点、而是因其优点而被拖入更大的悲剧之中的。索福克勒斯的《奥狄甫斯王》即是显例。奥狄甫斯王不是因其怠惰和愚钝、而恰恰是因其勇敢和正直才给他带来了悲剧。于是这里边产生了无法回避的irony。”

 “而又无可救赎。”

 “在某种情况下,”大岛说,“某种情况下无可救赎。不过irony使人变深变大,而这成为通往更高境界的救赎的入口,在那里可以找出普遍的希望。唯其如此,希腊悲剧至今仍被许多人阅读,成为艺术的一个原型。再重复一遍:世界万物都是metaphor(隐喻、暗喻)。不是任何人都实际杀父奸母。对吧?就是说,我们是通过metaphor这个装置接受irony,加深扩大自己。”(21章父亲可怕的寓言,哲学思考,对希腊悲剧的解读,对命运的解读,何以说人选择命运,还是命运选择人,我们努力改变的向上发展的都是为了向更好的方向发展,却又不得去面临新的难题,新的困境,那要永远处于低配置阶段吗?那样子命运同样会作用于我们吗?观世,似乎普通人并未太折服于命运的捉弄,所以?)

孤独如柔软的泥堆积在那里。穿过水层的隐约光亮,犹如远古记忆的残片白荧荧地洒向四周。深深的水底觅不到生命的迹象。她究竟看了我——或我所在的位置——多长时间呢?我发觉时间的规律已然失去。在那里,时间会按照心的需要而延长或沉积。(时间的失准,在情绪和心理的作用下倾佩于村上的语言,描绘得那样形象,精准,别有意味的情境)

只要一看她嘴角漾出的微笑,便可以将一颗幸福之心所留下的美丽轨迹描摹下来,一如将萤火虫在夜色中曵出的弧光驻留在眼底。(美丽的力度,那种张力感染力,我的幸福是月牙形,藏在你的嘴角,你的眉)

她的话诚然进入了我的耳朵,振动鼓膜,声波传入大脑,被置换成语言,可是语言与含义联接不上。(搭不上话时最贴切的描绘)

“爱即重新构筑世界,这上面任何事情都可能发生。”(爱)

“那样一来,我……”声音缺少必要的重量。我出口的话语尚未找到去向便被虚无的空间吞没了。(写一个人声音轻小听不清的方式)

大岛凝视我的眼睛:“跟你说,田村卡夫卡君,你现在所感觉的,也是多数希腊悲剧的主题。不是人选择命运,而是命运选择人。这是希腊悲剧根本的世界观。这种悲剧性——亚里士多德是这样下的定义——令人哭笑不得的是,较之起因于当事者的缺点,毋宁说是以其优点为杠杆产生的。我的意思你可明白?人不是因其缺点、而是因其优点而被拖入更大的悲剧之中的。索福克勒斯的《奥狄甫斯王》即是显例。奥狄甫斯王不是因其怠惰和愚钝、而恰恰是因其勇敢和正直才给他带来了悲剧。于是这里边产生了无法回避的irony。”

 “而又无可救赎。”

 “在某种情况下,”大岛说,“某种情况下无可救赎。不过irony使人变深变大,而这成为通往更高境界的救赎的入口,在那里可以找出普遍的希望。唯其如此,希腊悲剧至今仍被许多人阅读,成为艺术的一个原型。再重复一遍:世界万物都是metaphor(隐喻、暗喻)。不是任何人都实际杀父奸母。对吧?就是说,我们是通过metaphor这个装置接受irony,加深扩大自己。”(21章父亲可怕的寓言,哲学思考,对希腊悲剧的解读,对命运的解读,)

。孤独如柔软的泥堆积在那里。穿过水层的隐约光亮,犹如远古记忆的残片白荧荧地洒向四周。深深的水底觅不到生命的迹象。她究竟看了我——或我所在的位置——多长时间呢?我发觉时间的规律已然失去。在那里,时间会按照心的需要而延长或沉积。(时间的失准,在情绪和心理的作用下)

只要一看她嘴角漾出的微笑,便可以将一颗幸福之心所留下的美丽轨迹描摹下来,一如将萤火虫在夜色中曵出的弧光驻留在眼底。

(美丽的力度,那种张力感染力)

她的话诚然进入了我的耳朵,振动鼓膜,声波传入大脑,被置换成语言,可是语言与含义联接不上。(搭不上话时最贴切的描绘)

“爱即重新构筑世界,这上面任何事情都可能发生。”(人类为爱做的事大大小小,未爱幻想,改变,重生,一个个新的世界就此开始)

超越含义的意象如剪纸一样立起,开始独自行走,一如梦深之时。(正如文学要写得深刻难懂一样)

但其音质如淋湿庭园飞石的春雨,温情脉脉地刷洗着我们的意识。(春雨润物无声,那春雨淋湿飞石应是一种滋润,一种绵密,一种抚摸,又一种新的意象带来的新感觉)

此时星野身上袭来的痛感正可谓劈头盖脑野蛮至极。脑海中一道巨大的闪电掠过,意识当即一片空白。呼吸停止,仿佛被从高塔之巅陡然推下九层地狱,连呼叫都来不及。过度的疼痛使他什么都思考不成。所有思考都被烤得四下飞溅,所有感觉都集中在疼痛上。身体框架就好像一下子分崩离析。就是死也不至于毁坏到这般地步。眼睛也睁不开。他趴在那里全然奈何不得,口水淌在榻榻米上,泪珠涟涟而下。如此非常状态大约持续了三十秒。(如何形容难以承受的疼痛)

我闭起眼睛掬取少女的心颤,将其融入自己的心律。(美丽惨了,心随你动)

“‘所谓纯粹的现在,即吞噬未来的、过去的、难以把握的过程。据实而言,所有知觉均已成记忆。’”

 小伙子抬起头,半张着嘴看女郎的脸:“什么呀,这?”

 “亨利·柏格森(法国哲学家)。”女郎吻在龟头上,一边舔残存的精液一边说:“唔叽吁唧唧。”

 “听不清。”

 “《物质与记忆》。没读过?”

“‘我既是相关的内容,同时又是相关之事本身。’”

 “嗬!”

 “黑格尔对‘自我意识’下了定义,认为人不仅可以将自己与容体分开来把握,而且可以通过将自己投射在作为媒介的客体上来主动地更深刻地理解自己。这就是自我意识。”(文学概论学到的世界与对象化的世界)

“‘我非神非佛,只是无情物。既是无情物,自然不辨人之善恶,不循善恶行事。

“上田秋成《雨月物语》的一节。反正你不至于读过。”

“准确说来,石头本身没有意义。形势需要一个东西,而那碰巧是这石头。俄国作家契诃夫说得好:‘假如故事中出现手枪,那就必须让它发射。’什么意思可明白?

“因为任何人都在通过恋爱寻找自己本身欠缺的一部分,所以就恋爱对象加以思考时难免——程度固然有别——悲从中来,觉得就像踏入早已失去的撩人情思的房间。理所当然。这样的心情不是你发明的,所以最好别申请专利。”(事物的存在必有它的道理和作用)

“假如你能在这里打开这入口石,不会轰一声惹出什么祸来?就像《阿拉丁与神灯》似的出现莫名其妙的妖精什么的,或者一蹦一跳地跑出青蛙王子紧紧吻着咱们不放?又或者给火星人吃掉?”

小时候,阿爷曾把释迦佛祖的故事讲给自己听。有个名字叫茗荷的弟子,呆头呆脑,连一句简单的经文也记不完全,其他弟子都瞧不起他。一天释迦佛祖对他说:“喂,茗荷,你脑袋不好使,经文不记也可以,以后你就一直坐在门口给大家擦鞋好了。”茗荷老实,没有说什么“开哪家子玩笑,释迦!难道还要叫我舔你屁股眼儿么!”此后十年二十年时间里茗荷一直按佛祖的吩咐擦大家的鞋,一天突然开悟,成了释迦弟子中最出色的人物。星野至今仍记得这个故事。之所以清楚记得,是因为他认为一二十年连续给大家擦鞋的人生无论怎么想都一塌糊涂,天大的笑话!但如今回头一想,这故事在他心里引起了另一种回响。人生这东西怎么折腾反正都一塌糊涂,他想。只不过小时候不知道罢了(聪明者何为聪明,连参佛的弟子都会嘲笑同辈,凡人又何尝没有呢,所以哪里不是糊涂,谁不是混沌着呢?人生折腾来去到底实现了什么,理清了什么,是否就活得自在清醒呢,恐怕不见得,茗荷得道的原因究竟为何,总不至于是擦了一二十年的鞋,这背后隐含的道理是什么呢?)

 “事情一件接一件。那不是你的责任,也不是我的责任。责任不在预言,不在诅咒,不在DNA,不在非逻辑性,不在结构主义,不在第三次产业革命。我们所以都在毁灭都在丧失,是因为世界本身就是建立在毁灭与丧失之上的,我们的存在不过是其原理的剪影而已。例如风,既有飞沙走石的狂风,又有舒心惬意的微风,但所有的风终究都要消失。风不是物体,而不外乎是空气移动的总称。侧耳倾听,其隐喻即可了然。”(关于存在毁灭)但没有了然风的隐喻?

恋爱这东西说到底就是这么回事,田村卡夫卡君。如果拥有令人吃惊的了不起的想法的是你一个人,那么在深重的黑暗中往来彷徨的也必是你一个人。你必须以自己的身心予以忍受。(恋爱是两个人的事,不必勉强,单相守怪不得别人,我们自身必须知道它所带来的黑暗与痛苦,并且承受下来。)

“我们居住的这个世界,总是与另一个世界为邻。你可以在某种程度上踏入其中,也可以平安无事地返回,只要多加小心。可是一旦越过某个地点,就休想重新回来。找不到归路。迷宫!你知道迷宫最初从何而来?”我摇头。 “最初提出迷宫这一概念的,据现在掌握的知识,是古代美索不达米亚人。他们拉出动物的肠子——有时恐怕是人的肠子——用来算命,并很欣赏肠子复杂的形状。所以,迷宫的基本形状就是肠子。也就是说,迷宫的原理在于你自身内部,而且同你外部的迷宫性相呼应。”

 “隐喻。”我说。

 “是的。互为隐喻。你外部的东西是你内部东西的投影,你内部的东西是你外部的东西的投影。所以,你通过屡屡踏入你外部的迷宫来涉足设在你自身内部的迷宫,而那在多数情况下是非常危险的。”(深奥,不得不承认外界的一切势必都要受我们内里的影响,也知内里的复杂,但由外到内何以危险呢,是因为外部投射并不那么真实而且易曲解内里吗?)

 我睁开眼睛。我躺在床上,周围谁也没有。时值深更,夜黑得无以复加,所有钟表都已从中失去。我下床脱去内裤,用厨房的水冲洗上面沾的精液,它犹如黑暗产下的私生子,白白的重重的,粘粘糊糊的。我一口气喝了好几杯水。无论怎么喝都不解渴。我实在孤独难耐。在子夜无边的黑暗里、在森林的重重包围中,我孤独得地老天荒。那里没有季节,没有光明。我回身上床,坐在床上深深呼吸。夜色拥裹着我。

 现在,那个什么已在你体内历历显形。它作为黑影憩息在那里。外壳已无影无踪。外壳被彻底毁弃。你的双手沾有黏乎乎的东西,好像人的血。你把手举到眼前,但光亮不足,看不清是什么。无论内侧还是外侧都过于黑暗。

(男人男孩)

(人体内的阴阳五行说)

“那么有一点想问问:你认为音乐有改变一个人的力量吗?比如说自己身上的什么会因为某时听到的音乐而一下子发生变化?”

 大岛点头。“当然,”他说,“体悟什么,我们身上的什么因之发生变化,类似一种化学作用。之后我们检查自己本身,得知其中所有刻度都上了一个台阶,自己的境界扩大了一轮。我也有这样的感受。倒是偶尔才有一次,偶一有之。同恋爱一样。”(我倒是感受到了情绪和对某些东西的体悟)

星野在房间里转来转去。对了,没准卡内尔·山德士会打电话来,那个老头儿肯定知道石头如何处理,说不定会给一个充满爱心的有益的忠告。但怎么打量电话机都不响铃,一味保持着沉默。沉默的电话机看上去极富内省精神。没有人敲门,没有邮件(哪怕一封),没有特殊事情发生(哪怕一件),没有气候变异,没有预感。惟独时间毫无表情地流逝。中午到来,下午静静地向傍晚靠近。墙上电子挂钟的秒针如豉虫一般流畅地滑过时间的水面。中田在床上继续死亡之旅。食欲不知为什么全然上不来。喝罢第三罐可乐,星野象征性地嚼了几片苏打饼干。(最寂寞无聊的时候大概就是此般心情了)

“我在久远的往昔扔掉了不该扔的东西。”她说,“扔掉了我比什么都珍爱的东西。我害怕迟早会失去,所以不能不用自己的手扔掉。我想,与其被夺走或由于偶然原因消失,还不如自行扔掉为好。当然那里边也有不可能减却的愤怒。然而那是错误的,那是我绝对不可扔掉的东西。”(越是珍重的东西,我们面临困境,或产生幻想,总害怕它失去,因此我们主动失去,以补偿担惊受怕的心理,这只不过提前结束了我们拥有珍贵东西的体验,我们失去价值,丢掉了重心)

“我们大家都在持续失去种种宝贵的东西,”电话铃停止后他说道,“宝贵的机会和可能性,无法挽回的感情。这是生存的一个意义。但我们的脑袋里——我想应该是脑袋里 ——有一个将这些作为记忆保存下来的小房间。肯定是类似图书馆书架的房间。而我们为了解自己的心的正确状态,必须不断制作那个房间用的检索卡。也需要清扫、换空气、给花瓶换水。换言之,你势必永远活在你自身的图书馆里。”(其实,那个房间里就是我们的记忆,我们的经验积累,我们向前走着,不断像经验询问答案,并且用新的经验改写以往的经验)

“希望你记住我。”佐伯说,“只要有你记住我,被其他所有人忘掉都无所谓。”

“最好先睡一觉。”叫乌鸦的少年说,“一觉醒来时,你将成为新世界的一部分。”

 不久,你睡了。一觉醒来时,你将成为新世界的一部分。(结局的结果就是一切如梦一般,15岁年少特殊的经历,正因为经历了才有了更为确定的态度回归到过去的生活,应该呆在的地方,如果要说是新生活,我想应该是走出沙漠里的你已经不是未踏进沙漠前的你了吧!)

卡夫卡的审判里写的什么内容?

 “你最近问我,我为什么怕你。一如既往,我无言以对,这既是由于我怕你,也是因为要阐明这种畏惧,就得细数诸多琐事,我一下子根本说不全。”1919年11月,36岁的卡夫卡给时年67岁的父亲赫尔曼·卡夫卡写了一封冗长的信——《致父亲》。这封信长达100多页,详细剖析了他们父子之间痛苦而僵持的关系。他委托母亲把信交给父亲,但他的母亲看完信之后,将信送了回来。

 赫尔曼不曾读到这封信,这对卡夫卡来说可能是一件好事,因为赫尔曼不可能接受卡夫卡对他们父子关系的这种分析。假如他读到信,父子间再一次针锋相对将不可避免。事实上,卡夫卡也预料到了父亲的反应,在信的末尾,他以父亲的口吻写下父亲读信后的回答:“我承认,我们俩互相斗争着,不过斗争也分两种。一种是骑士的斗争,独立的双方相互较量,各不相让,输得光明磊落,赢得正正当当。另一种是甲虫的斗争,甲虫不仅蜇人,还吸血以维持生命。这是真正的职业斗士,而你就是这样的斗士。你缺乏生活能力,为了让自己过得舒舒服服、无忧无虑,而且不必自责,你就认定,是我夺走了你所有的生活能力并把它装进了我的口袋。”

 信中所表露的父子冲突尖锐而明显,但据卡夫卡的好友马克斯·布罗德了解,现实生活中,他们父子之间的相处并没有如此水火不容。不过,对卡夫卡来说,父亲的存在本身足以让他感到恐惧。

 二

 卡夫卡出生时,31岁的赫尔曼刚迎来事业的上升期。他成功地把结婚时开的男式服装用品杂货店做大,并开始经营纺织品批发业务,他还有下一步的商业计划,动力十足,根本无暇顾及其他。作为家中的第一个孩子,卡夫卡童年时很少有机会见到父亲,与母亲的相处时间也极少——母亲需要到店里帮忙打理生意。他由女仆抚养长大,稍大后,父亲给他请了家庭教师,负责接他上下学,并辅导他学习。

 客观地讲,卡夫卡童年时的物质生活条件和当时的犹太中产阶级家庭并无二致,但是卡夫卡从家庭中获得的幸福感却微乎其微。大多数时候,卡夫卡都处在父亲赫尔曼强势的个性阴影之下。“作为父亲,你对我来说太强大了。”

 “我瘦削、羸弱、窄肩膀,你强壮、高大、宽肩膀。”在家中,父亲拥有绝对的权威,“你的观点正确,任何别的观点都是荒谬、偏激、疯癫、不正常的。你如此自信,根本不必前后一致,你总是有理。有时,你对某件事毫无看法,因此,我对这件事的任何看法必定都是错误的。在我眼里,你具有所有暴君都具备的神秘莫测,他们的正确靠的是他们本人的存在,而不是思索。”

 在卡夫卡很小的时候,有一天夜里,他哭哭啼啼闹着要喝水的举动竟然惹恼了父亲。他被父亲拽出被窝,拎到阳台上,面向关着的门站立。“要喝水这个举动虽然毫无意义,在我看来却是理所当然的,然而结果却是被拎出去。我无比惊骇,按自己的天性始终想不通这二者的关联。那之后好几年,这种想象折磨着我,我总觉得,这个巨人——我的父亲、终极法庭,会无缘无故地走来,半夜三更一把将我拽出被窝,拎到阳台上,在他面前我就是这么渺小。”

 赫尔曼大概从未想到自己的这一举动对卡夫卡造成了多大的伤害。从一般的标准而言,赫尔曼作为父亲,其实并没有那么糟糕。他努力工作,为孩子提供良好的物质生活条件,对卡夫卡的培养也是不遗余力。他供养卡夫卡至博士毕业,而卡夫卡即便在工作之后,也仍与父母居住在一起,经济上偶尔也需要父母接济。赫尔曼对儿子大喊大叫、发脾气的初衷是想要将他培养成一个强壮、勇敢的男孩,这种教育方式在当时存在于大多数家庭中,很少有人意识到它的不合理性和可能给孩子带来的伤害。

 但赫尔曼忽略了卡夫卡的特别之处。卡夫卡如此敏感,如此孤独,如此执着于细枝末节,如此小心谨慎,以至于他面对父亲时,总是处于莫名的恐惧之中。他说:“我是由恐惧组成的。它也许是我身上最好的东西。”赫尔曼气急之下吼出的一句“我要把你像鱼一样撕碎”,足以击垮卡夫卡的整个童年生活。“尽管我知道,这只是说说而已(我小时候可并不明白这一点),可这几乎符合我对你的威力的想象。在我的想象中,这你也做得到。”而当赫尔曼抽出皮带做出要打卡夫卡的样子时,他最终并未打卡夫卡,卡夫卡却感受到比死亡更大的恐惧:“我就像行将被绞死的人。若是真被绞死,一死也就没事了。而一个人如果不得不亲眼看见被绞死的所有准备工作,一直到绳套已吊在脖子上才得知获救,那他可能会为此痛苦一生。”

 三

 卡夫卡与父亲的紧张关系在他的创作中有浓重的投影。

 许多评论家将卡夫卡的短篇成名作《判决》看成是他围绕父子关系进行创作的开始。小说主人公格奥尔格·本德曼打算给一个远在俄罗斯的朋友写信,告诉他自己已跟一个富家**订婚的消息。但当他把写信透露订婚的事报告给父亲时,却引发了父亲的猜疑。父亲的暴怒看似是突发的,但其实蓄意已久——格奥尔格不甘总是生活在父亲的阴影之下、想要独立接管父亲生意的企图早已被父亲知晓。“要对付你,我的最后一点力气就够了,而且绰绰有余。”突然间,孱弱的'父亲笔直地站在床上宣布:“你原本是个无辜的孩子,其实却是个魔鬼!——所以你听着,我现在就判你溺死!”紧接着,格奥尔格“跳出大门,穿过车行道,奔向河水”。

 格奥尔格欣然接受了父亲的判决而去死,显然,这里的父亲已不单单指血缘关系上的父亲,还包括父权、社会权力阶层等在内的世俗权威的象征。格奥尔格想要挣脱父亲的控制获得独立,即意味着想要挣脱一切束缚获取自由。从象征的意义上来看,格奥尔格“奔向河水”预示的是他争取独立、自由的失败。

 卡夫卡曾希望出版社将《司炉》《变形记》《判决》合成一本书,以《儿子们》为书名出版。他认为它们“无论外表还是内蕴都是相同的,在它们之间存在着一种显而易见的、其实更应该说是秘密的联系”,唯有“儿子们”一词才能准确地“表达这种联系”。在他看来,无论是商人格奥尔格、流浪儿卡尔·罗斯曼,还是旅行推销员格里高尔·萨姆沙,他们存在的本质都是“儿子”。他们的命运由父亲掌控,而一切挣脱控制的努力都将是徒劳。

 本雅明说:“在卡夫卡看来,官吏的世界和父亲的世界一模一样。”在他后来创作的《诉讼》《在流放地》《万里长城建造时》等小说中,父亲的形象越来越隐晦,但始终有一股强大的力量从根本上左右着小说主人公的命运,这股力量是父权、官僚体系、统治阶级、社会习俗等的集合。但在写于1922年的长篇小说《城堡》中,卡夫卡创造了主人公K,他没有自己的名字,没有来处,也没有去处,他拥有绝对的自由,但这让K感到恐惧:“没有任何事情比这种自由,这种等待,这种不可侵犯的特权更无聊、更令人失望了。”

 卡夫卡的悲观深入骨髓,他笔下的人物努力想要挣脱以父亲为代表的世俗权威的束缚,K的出现又彻底否认了这种努力。因为K在获得绝对自由之后想要争取的正是世俗权威的认可,这是一个死循环,永远都没有出路。

 四

 对卡夫卡来说,写作是他逃离父亲的途径之一。同样,婚姻也曾被他视作从父亲那儿争取独立的途径。

 他在《致父亲》中这样写道:“我要是有一个家——成家在我看来是一个人所能达到的极限,也就是你所达到的极限——那我就跟你平起平坐了,所有耻辱与暴戾,不管是过去的还是新出现的,就都成了历史。”但他紧接着又否认了通过结婚实现独立的可能性。“这简直恍若童话,然而问题就在这儿。这个童话太美了,这么美是不可能的。”他害怕成为丈夫、成为父亲,他害怕自己变成第二个赫尔曼。

 卡夫卡终身未娶,但他曾与菲莉斯两次订婚又两次解除婚约。短篇小说《判决》就是题献给“菲莉斯·B**”的,他曾对菲莉斯说:“我的生活基本上是由写作的尝试构成,这绝大多数是失败的尝试。而一旦我不写作,我就立刻被击倒在地,像一堆垃圾一样……现在,对您的思念丰富了我的生活。在我醒着的时候我几乎没有一刻不在想您,在许多个这样的一刻钟内,我别的什么也干不了。”菲莉斯与卡夫卡交往5年,期间卡夫卡给她写过500多封信,信中透露出的情感不可谓不炽烈,但每每提及婚姻,卡夫卡就开始打退堂鼓。“我精神上显然没有能力结婚。这表现在,自决定结婚的那一刻起,我就再也睡不着觉,脑袋白天黑夜都发烫,我没法再过日子,绝望地四处晃荡。”“懦弱、缺乏自信,它们在我与婚姻之间筑起了一道警戒线。”

 密伦娜24岁时开始与卡夫卡交往,与菲莉斯不同,她非常清楚卡夫卡对婚姻的向往与恐惧。密伦娜也是一名作家,同时还是位优秀的翻译家,她将卡夫卡用德语写作的小说翻译成捷克语,她理解他、钦佩他、爱他,但却从未想过要嫁给他。“生活对于卡夫卡来说,与对其他的普通人完全不同。他的书是令人惊讶的,他自己则更令人惊讶。”

 在卡夫卡的一生中,唯一一次主动想要结婚是在他遇到朵拉之后。其时卡夫卡40岁,朵拉19岁,但他们结婚的打算遭到朵拉父亲的强烈反对。

 不过,一纸婚书的缺失并未让他们之间的感情降温。1923年9月23日,卡夫卡前往柏林与朵拉一起生活。在那里,他度过了人生中最快乐、最幸福的时光。布罗德将之形容为“一首田园诗”:“我终于看到我的朋友精神抖擞;他的身体健康变得更坏(此时卡夫卡正受肺病折磨),这是事实,只是在当时还算不上危险。弗兰茨说那些恶魔终于放他走了。‘我从他们身边溜走了。搬来柏林这件事棒极了,如今他们正在寻找我,却找不到我,至少这会儿找不到。’他终于实现了过独立生活的理想,有了一个自己的家。”然而,幸福的日子没能维持太久,1924年3月17日,因病情日益恶化,卡夫卡回到了布拉格。3周之后,卡夫卡前往维也纳森林疗养院疗养,朵拉跟着前往,照顾他直至1924年6月3日他去世。

 卡夫卡去世的第二天,密伦娜在《民族报》上发表了一篇简短的告别辞:“弗兰茨·卡夫卡博士,一位生活在布拉格的德语作家……他创作了现代德语文学中最有意义的作品;那种严酷的真实,即便采用的象征手法,看上去也像是自然主义的。它们反映出一个被判定要用令人炫目的清澈目光去看这个他认为无法忍受的世界,并走向死亡的人心中嘲讽的、预言性景观。”

写的是一个叫做K的人,他本来是银行里的一个小职员,一个最普通的社会底层的小人物。他本来可以过着一种很安分的生活,他对周围的了邻居,房东等也没有什么恶意,相反不时还表现出对他人的关心和照顾。但是就是这样一个与世无争的人却不明不白的被告知有罪,并接受莫名的审判,并最终因此而被剥夺了生命。

主人公K在30岁生日那天突然莫名其妙的被捕,他虽然自知无罪,但是仍然摆脱不了被捕的下场。奇怪的是,被捕以后,他可以自由的工作,生活。但是,K需要定期接受审判。K通过多方途径证明自己的无罪,找律师、法官、所谓的证人,然而最终一切都是徒劳的,没有任何人能证明他无罪,整个社会如同一张无形的法网笼罩着他,他始终摆脱不了自己有罪的指控。最后K被杀死在采石场,莫名的匆匆的结束了他这短暂的一生。

弗兰茨·卡夫卡,1883年7月3日生于布拉格的一个犹太人家庭,1901年入布拉格大学学文学,后转学法律,1906年获法学博士学位,1923年迁居柏林,1924年6月3日病逝于维也纳附近的基尔灵疗养院。

欲读卡夫卡小说。我们先来看一看它所处在的时代背景和社会环境。

卡夫卡一生正处于奥地利近代史上深刻的社会变革时期。当时,在封建的哈布斯堡王朝通知下的奥地利社会矛盾尖锐,人们生活困苦不堪,种种难以克服的社会危机从各个方面敲打着王朝的封建统治基石。最终,在一轮又一轮的革命浪潮的冲击下,封建统治最后归于瓦解,事实上确立了资本主义共和制度。但是,种种社会矛盾并未因此而烟消云散,同时又不断涌现出新的社会矛盾。在新旧矛盾的交织影响下,百姓生活更加动荡不安。

正所谓国家不幸诗家幸。在社会大动乱,大退步的时候,最容易异军突起的往往是文学思想领域。在当时社会混乱的情形下,像卡夫卡一样的小人物受尽了璀璨和折磨。同时,思想文化领域的深刻变革也影响了卡夫卡,使其拥有了独特的社会眼光。他用自己独特的视角来看待周围世界,重新审视这个已经变形了的世界。同时用自己手中的纸和笔来表达自己对黑暗和不公的控诉。卡夫卡的小说中,惶恐,迷茫,不安充斥其间。这正是一个小人物在当时社会中生活的真实写照。卡夫卡的作品中,既有其表达的愤怒之情,也有其对小人物的同情和关怀,从众我们能够充分的感受到他对人与社会,人与历史,对人的命运和本质的深切思考。我们可以看到其对未来的思考和求索。

卡夫卡被认为是现代派文学的鼻祖,是表现主义文学的先驱。其作品的特点主要表现为主题比较曲折晦涩,思路和情节上断层较大,跳跃不定,使得读者阅读起来难度较大,在把握上存有较大的偏差。

卡夫卡作品中的小人物往往开始对明天都是充满了美好的幻想,但是在这个扭曲变形的世界里,想要求得一己安分是一件多么奢侈的事情。一旦小人物们遭遇了压迫和不公,他们面临的往往是束手就擒,根本就无力反抗。就算是反抗,我下场也将是更加的悲惨。

《审判》中所描写的一切正体现了这一点。

从人物上来看,《审判》的主人公是一个叫做K的人,他本来是银行里的一个小职员,一个最普通的社会底层的小人物。他本来可以过着一种很安分的生活,他对周围的了邻居,房东等也没有什么恶意,相反不时还表现出对他人的关心和照顾。但是就是这样一个与世无争的人却不明不白的被告知有罪,并接受莫名的审判,并最终因此而被剥夺了生命、

从社会背景上来看,当时正处于封建统治结束,新兴资本主义上台的初期。看似一整套完整的社会法律体系和诉讼制度下,实则一切都是虚假的。国家机器保护的是上层资本家的利益,对于下层人民而言,尤其是像K这样的小人物,国家机器只是盘剥他们的工具,只是镇压他们的刑具。K至始至终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遭受审判,会最终被送上断头台。或许在当时的社会制度下,他永远也无从知道,甚至他根本就不需要知道。

初读《审判》,我根本不明白他在说什么,读着读着就要沉沉入睡。但是越往下读,我越有很多思考,我想要将它读完的兴趣就越加的浓厚。我一直在想:究竟最后会不会给K一个合理的解释,来告诉他究竟是因何而犯罪的?最终,我的想法是徒劳而天真的,K的死亡将我对这个问题答案的深究的兴趣一起带到了另一个世界。

读完整部小说,我还是有了不少感悟的!

小说的题目为什么叫《审判》。对此我有三方面的理解。

第一种理解是,“审判”是法律意义上的审判。但实则K的罪名是不存在的,K本身就是无罪的、清白的,所谓的审判只是黑暗社会制度下对人的一种压迫和榨取。统治恶势力想以一种莫须有的审判强加给无罪的社会小人物,想以此逼迫像K一样的小人物去行贿去钻营,从而统治者就可以获取他们想要的金钱和利益。小说通篇以审判为主线,实则是对当时社会的一种莫大的挖苦和讽刺。

第二种理解是,“审判”是对人物心理罪念的审判。当时的社会是不公正的,统治者是黑心的,应当受到审判的是他们,是整个社会制度,是整个不公的社会现实,而绝非仅仅是某一个人,某一件事。这里的审判。实则不是法律意义上的审判,是对人们心灵上的拷问。当然,这其间,也包括对K的“审判”。因为K也绝非是一沉不然的,也绝不是一潭清水的。K也曾经想到过去通过不正当渠道来收买某些人,从而来证明自己无罪,他也曾经想着去和有夫之妇干一些登不上台面的勾当。

此外,对于“审判”我还有第三种理解。那就是这种审判最终将是面向整个社会的,而绝非仅仅是某几个人,某几个社会集团的。《审判》即是暗示着这个社会必将走向崩溃与毁灭,一切幻想获得特权与虚荣的阶层都将于这个社会一切消失的无影无踪,最终成为这个黑暗社会的殉葬品。

纵览整篇小说,有着不尽的惆怅和无奈。我对K这个人的人物性格和心理特点也是感慨颇多。

首先,K是一个软弱的人。K得知自己被捕后,手中有一段类似于K的独白,“如果他去打开隔壁房间的门,或者打开通向客厅的门,也许那两个人不会有胆量来制止他,也许这是解决整个事件,使其告终的最简单的办法。但是,他们也可能会抓住他;他只要一被抓住,就会失去在某种意义上仍然拥有的优势。因此,他屏弃了快速解决的办法,选择了一种稳妥方式,听凭这件事情自然发展;于是他走回自己的房间”。另外在和法庭看门人的妻子的对话中以及后来大教堂里,包括在他面临死亡的最终罐头,K都有过踌躇犹豫,但是最终都选择了妥协和屈服。我不敢断定K的死亡正是由于此自身的软弱性和妥协性一手造成的,但至少K的人生命运是与其的软弱紧密联系在一起的。

同时,K又是一个不轻易屈服的人,他也有坚强的时候,也有过抗争。K也时时想表现自己的尊严和优势,即使有时候是荒诞不禁的。在家中,在法庭上,即使面临着事先串通一气的审判者和旁听席上的一群乌合之众,K依旧没有放弃自己的争辩和驳斥。他依旧向他们宣扬自己的见解,极力辩驳自己是无辜清白的。虽然他十分明白自己的所有放抗都是无力而惨淡的!

我们不好将卡夫卡的《审判》拿来与我们当今的社会一一对照。时代变了,强加的对比往往是不合时宜的。但是,名著之所以为名著,其不朽意义就在于它对人类的文明有着难以磨灭的指导性意义。并不是说批判封建主义、资本主义社会的东西在当下就是过时的,我们身上也会存在着小说中的影子。K一开始就被设定为有罪,然后他必须证明自己的无罪。这难道不正符合我们当今的某些社会场景么?

卡夫卡并未离我们远去,K或许就是你我。不可否认,《审判》中所阐述的现实情景在当今社会仍有发生。K的人性弱点是人类与生俱来的,同时特权阶层仍在我们的社会中招摇撞骗。虽然卡夫卡《审判》有的只是对现实一种白描式的铺叙,并没有给出正确的社会问题解决良药。但是,作为一位现代所谓的文明人,我们有理由去从卡夫卡身上吸取抗争的理想。在面对现实的不公与摧残时,我们不应当仅仅只是引颈就戮,我们要用自己最大的抗争去获取最终的胜利。这将不仅仅是我们个人的胜利,同时也是整个社会,整个时代的胜利。

希望K的鲜血没有白流!

(3)

猜你喜欢

发表回复

本站作者才能评论

评论列表(3条)

  • 夜亦文的头像
    夜亦文 2025年10月29日

    我是比乐号的签约作者“夜亦文”

  • 夜亦文
    夜亦文 2025年10月29日

    本文概览:他开始研究具体实施的办法,制定计划,而行为是否正确的疑问几乎没出现在他的意识中。他脑袋里有的只是短时间内以低成本能处理多少犹太人。依他的计算,在欧洲地区处理的犹太人总数为110...

  • 夜亦文
    用户102902 2025年10月29日

    文章不错《《海边的卡夫卡》读书笔记》内容很有帮助

联系我们:

邮件:比乐号@gmail.com

工作时间:周一至周五,9:30-17:30,节假日休息

关注微信